简记:人类中究竟有多大比例真的热爱自由,超过热爱面包?
 
>substack @wuyagege
东德是人类境况的一个隐喻。
人类中究竟有多大比例真的热爱自由,超过热爱面包?
人类中究竟有多大比例只想当个日子人,不在乎自由?
1953 年坦克开上大街公开杀人之后,八年时间里 200 万东德人用脚投票。但请注意:还有 1600 万人选择留下来,正因为他们留下来,东德政权才能安稳如磐石。
1961 年后的东德,一小撮想方设法翻越这堵墙;有更多人加入体制,给斯塔西当线人。
在东德史里,乐观者和悲观者都能找到各自想要的答案。
柏林墙最终倒掉了,但它曾屹立不倒 28 年。
柏林墙屹立不倒 28 年,但它终于还是倒掉了。
这摘抄的段落来自Substack专栏博主 乌鸦鸽鸽 的新文章 新书讯08:东德史。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博主,他的文字让我感到一种持续的进化,持续的思考。不是简单的看到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思考,而是总在尝试审视整个系统,审视自己的认识。当然这个东西很抽象也很难说,完全保不齐只是我的自行脑补,但总之我始终非常喜欢他的文字气质。
以及兼谈「人类中究竟有多大比例真的热爱自由,超过热爱面包?」这个很容易导向悲观表述的问题,这个问题引起我的思考。在一种形而上的理论层面上,我认为人类就是应该因为热爱面包而热爱自由,少数思维过动的人不应该对更多生活在生活中的人求全责备。人类作为一种生物,我认为最终极的正义是生存,先别急着定论说这是道德混沌,你都点开笔记看到这里了我希望你看完。设想《美丽新世界》一书里构想的社会,政府通过某种未来科技的基因控制来实现社会控制,绝大多数普通顺民将会一生快乐的劳动,不曾想过特权阶层存在的不合理,少数突破了无意识桎梏的思考者最终会被单独流放到一个与世隔离的社会,全社会总体的物质水平不是太差。再设想《1984》所构造的社会,政府通过无穷无尽的保持战争状态,持续灌输意识形态,将人划分三六九等,有意的不断制造物品短缺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来遂行控制。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视角来选择一定要生活在其中一个社会里,我个人会选择《美丽新世界》,而这不妨碍我认为这两种社会都在一定程度上是不义的。尤其是,一旦超出了理论探讨的范围,一旦有人想在现实中往任何类似的方向走,那都是不可接受的。
但当我们说一个社会是“不义”的时候,我们到底试图说什么?我认为思来想去,到头就是三点,它无法在最大限度内保证居民生活美满,它的这种保证没有在最大限度内达到公平,它无法保证这种社会运行的静态或动态的稳定(我指robust)。一定的政治透明、新闻自由是正义的,因为我们都看到一个政府如果能完全操纵媒体会怎样的隐恶扬善。包括在一个normative的层面上,民主为什么比极权更可取,我认为在形而上的纯理论领域来讲,是因为政治决策权集中于一小部分人手里的形式比起经过良好设计与引导的民主决策形式,做出优秀的普惠决策的可能性更小(robust不足,公平普惠也不足)。其他社会正义问题同理。
看到这里你应该能理解我前面说,我为什么认为人类最大的义,是生存。公义的概念,道德的概念,应该是从优渥的生活之中导出来的。自由为什么为义(good),政治自由为什么被视作权利(right),是因为它们最终导向更好的生活 and/or 更好的保障(robust)。
所以回到原题,「人类中究竟有多大比例真的热爱自由,超过热爱面包?」喷这么一大通口水实是因为,我看过不少的人和观点对于这个问题一致的悲观。但是经过以上的思维链路,你应该能够理解,当我说:可我不理解这里有什么好悲观的。平平无奇的热爱生活,热爱面包的人让社会稳定,善于思考的人让社会进步,我做我的事,不会想到这样表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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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删除我反对“人类中究竟有多大比例真的热爱自由,超过热爱面包?”这种提问,因为它假定自由与面包是本质上不同的东西。然而所谓自由不但指的是消极自由(免于外在干预的自由),还有积极自由(自主决定自己生活方向的能力,比如如果你很穷那么你就无法做很多事所以就缺乏积极自由。详见Isaiah Berlin的‘Two Concepts of Liberty’)。换句话说,面包不是自由的对立面,而是积极自由之本身。缺乏生存保障的人,即使名义上享有政治权利,也由于缺乏积极自由所以无法真正实践选择和行动(如吃不饱肚子的人没有能力选择去哪里旅游,即便没有任何法规限制你)。自由与面包不是二选一的问题,它们本质上是一体的:保障面包,就是保障人能够行使自主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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